一位孤独症儿童和她神奇般痊愈的真实故事 我现在能回忆得如此清楚,想必当年在那儿是待了很长时间。只要涉及到人,孤独症总会引起我感觉方面的种种问题,所以我现在记得当时的情景要比记得当时的人清楚。我总是对人视而不见,所以记不住他们了。我从来不会漏过无生命的东西,所以我记得周围的环境要清楚得多,能清楚地回忆起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裂缝,而不记得公寓里住着的人。 我两岁的时候,我们在佛罗里达州科斯塔湾Sarasota地方租了一套海滩边上的房子,在那里度过了三个星期,我们的房子建在沙滩边上,前门面向海湾,属于我们的那块小小的沙滩掩映在棕榈树之中,四周是色彩斑斓的岩石和数以百万计的贝壳。对于我的父母来说,白色的沙子、滚滚的海浪,这里是亚热带的天堂;而对我来说,惊涛拍岸,可怕极了。 我喜欢这里的一切,但我不喜欢波涛的撞击声。我害怕,由于我听力过度敏锐,这种声音听上去就像海啸一样响。波涛和海水的味道使我不知所措,尽管我喜欢在棕榈树下的沙滩上玩耍,我还是尽可能远离澎湃的波涛。我喜爱沙粒从我手指缝中漏下去的感觉,还迷上了贝壳。过度敏锐的触觉使我喜欢沙子和贝壳的各种质感。我成了沙滩的搜索者,想挖出每一个贝壳和每一块光滑的石头。 整整三周假期我都在探索和发现沙滩所提供的种种质感,我与大自然交往,而不是和人们、甚至不和我的父母交往。我能回忆起的,仅仅是当时我的五官所能充分感受到的外部环境。孤独症使得我不喜欢人们,因为他们过分刺激我。我仍然完全从人世间退缩,而被无声的大自然所吸引。我是一个安安静静的、特立独行的思考者,总是自己出去探索远处的自然界。我只对我能找到的各种贝壳和石块感兴趣,在树下的沙地上玩。 不久,我显现出对于无生命物体的强烈依恋*,这是由于我的感觉有问题而不能同人们交往所造成的。我只与对我没有威胁的无生命物体打交道,因为它们不会像人们那样用噪声、气味和触摸使我不知所措。无生命物体绝不会产造成感觉负担过重的威胁,所以我不怕接近他们。孤独症使我和人们的生活糟糕极了,因为我的听力太敏锐了,受不了人们说话的声音,即使母亲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响。再说,人们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让我受不了。与人们交往简直无异于感觉上的噩梦,至少我还能忍受无生命物体,他们不会使我的感觉负担过重。过分敏锐的触觉使我感到人们的触摸太强烈,太强烈的触摸使我的触觉因防卫而不能做出反应。如果有人想抚摸我,我通常会表现出毫无生气,或者退缩。我的神经系统不能处理身体接触,却能处理无生命物体及自然环境,因为它们不会弄得我不知所措。 我记得起来的、最初对物体的依恋,开始于我们住在别人家的时候,他们家的壁炉上装有柴架。我那时两岁左右,仍然不和任何人交往。我在那儿待的时间越长,对日夜守护着壁炉的铁制柴架越依恋。柴架是由闪闪发光的黑钢制成的,上面有金属球用来固定木柴。这些金属球光滑异常,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第一眼就爱上了它们。金属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仿佛是又黑又亮的眼睛在盯着我。我一看到它们就会非常激动,我急切地期望离开我的房间好去盯着柴架看。每当我的目光盯着柴架上闪闪发光的金属球的时候,我就变得激动异常。我家里从来没人料到柴架会使我这样激动,很可能他们根本不曾注意到。 下一种令我迷恋的东西是房顶上的装饰品,我被各种样式的房顶装饰品迷住了。那阵子我住在马萨诸塞州Rockport我父亲避暑的别墅里,每次开车经过的时候,我都会仔细地察看这些装饰品,整个暑假都是如此。那时我三岁。我现在甚至能回忆起,在我们开车经过一家有着六十年代那种装饰(现在还有一些房子带有这种装饰)的房子时,我听到一首古老的歌曲,叫做《哦,我亲爱的,我亲爱的,我亲爱的克利门汀!》。 不久我又迷恋上了昆虫。我对蟑螂的迷恋和好奇,也是从那个暑假开始的。有一天雨后,地上还很湿,我把我能找到的蚯蚓都拣了起来,用三明治口袋装了一袋。然后带到洗澡间的水池里,切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满水池都是从切碎了的蚯蚓里淌出来的、像血水那样的东西,非常令我着迷。那时我刚过三岁。 我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挨了一巴掌。那天父亲开车走了很长的路,他边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长着一头长长的、光洁的金发,我迷上了她那金色的发卷,想玩一玩发卷。那天,对我家里人来说,我父亲给我买了一根样子像火箭的彩虹棒糖。我每舔一口糖,就把糖往她发卷上粘,再把粘上了糖的发卷往外拉,这使她非常恼怒。可这是我自己的游戏方式,我玩着玩着,直到把她的头发弄成粘糊糊的一团糟,引起她阵阵抱怨。最后父亲把车停在路旁,赏了我一巴掌,我才停了下来。 我四岁那年,父母离婚,我非常害怕被遗弃。每次他们找人照看我的时候,我都很焦急。我常常醒着躺在那里,等待我母亲回家。我总是害怕早上醒来时,发现他们一个也不在家,大床上连一个人也没有。我从来也没把我的恐惧告诉过我的父母,因为孤独症妨碍了我同他们之间沟通。我总是一听到母亲穿过前门时发出的响声,马上就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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