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有一名自闭症幼儿—乔乔,说话速度快,鼻音重,要听清楚他所说的话的确吃力,加上母亲教育方式的不得法,每天总是不断的催赶孩子做这个、做那个,又是注音符号,又是九九乘法,还利用课余时间参与音乐治疗的课程。孩子虽然在母亲的威权之下,被安排在各种不同的学习课程,却造成学习任何内容都显得极度的不专心,老师提供的意见,也无法经由沟通的管道而得到父母的采纳。
好几次,妈妈一手拿着细竹条,一路抽打着乔乔到学校,乔乔沿路以含含糊糊的口气说着「不要打!不要打!」,每到教室门口,我即以强硬的口气示意要妈妈回家,并接过乔乔来校上课。我们很清楚,乔乔是父母唯一的孩子,父母对乔乔的爱是不容怀疑,只是,爱孩子的表现方式,似乎夹杂着自己无法接受事实的情绪。
妈妈很在乎老师对乔乔的态度,甚至于无法接受老师对其他孩子表现的关怀,老师依着孩子的各种发展而设计不同的教学模式,也试着让妈妈知道为的是什么。妈妈却一而再的向我们表示,为什么美美可以,我们乔乔就不行?上课时间,妈妈试图躲在花圃,钻入草丛,为的就是监视着老师是否对他的孩子有所差别的待遇。彼此间的不信任,对孩子真的是一种伤害。
每一个孩子的课程模式,当然依其基本能力,做横向或纵向的扩充。如果每一个孩子都以相同的方式进行教学,又何必进入特殊教育的学习模式。斑级中每周发放的联络单,总是会读到妈妈抱怨的回馈,老师试图善意的抒解,却以「你没有这样的孩子,你不了解!」没错,我没有这样的孩子,但我一直在学习爱这样的孩子,帮助这样的孩子!也试图在学习理解你们的伤痛!同理你们的心情!
一次,当母亲告知—乔乔目前在上音乐治疗的课程,也在学钢琴。给孩子一个新的尝试,也不算坏事,于是,妈妈开始参与孩子学习音乐治疗的训练课程,并常常会从家里抱来一座玩具的演奏型之小钢琴,只要妈妈说出歌名—王老先生有块地,乔乔则会依着音按下键盘,乔乔在音乐上的表现,似乎成为妈妈对乔乔各种表现最大的满意与骄傲。乔乔学的曲子越来越多,妈妈就越向老师炫耀。虽然,每一首曲子都表现的零零落落,但却是乔乔和妈妈在平常努力的成果。
为了让乔乔展现音乐上学习的成果,我们和普通班老师则计划为乔乔办一场小型的演奏会。我们先请妈妈将家中的玩具的演奏型钢琴带至学校,并将乔乔曾学过的儿歌作一番了解并排序。普通班老师则开始引导斑上的幼儿制作花圈,在校园里摘一些小野花并绑成小花束,更提醒普通班的幼儿在参加演奏会时应有的礼仪。我则透过普通班老师先取得他们平日练习的唱游与儿歌,以利活动进行时普通班幼儿的参与。
音乐会的开始,普通班老师带领着孩子们缓缓的进入特幼班教室,老师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要孩子们保持安静,那样的轻巧,似乎真的要聆听一场音乐盛会。于是,我先以口琴吹奏着普通班幼儿平日熟悉的儿歌,孩子们一听出是自己熟悉的旋律,很快的即跟随哼唱着,一首接一首。当孩子的情绪随着音乐而起舞,老师则向大家介绍乔乔,当乔乔七拼八凑的完成一首曲子,老师则问在场的孩子们:「谁知道乔乔刚刚弹的曲子是什么?」猜不出来,老师则提醒大家要仔细、专心的听。猜对了,我们则准备了中国结编制的小娃娃当作礼物。就这样,一场乔乔的音乐会就在普幼班和特幼班两班老师的策划下而完成!
命的音符不也如此?低抑、高扬,都是他循着自己的节奏在谱自己的曲子?何必急着去唱完慢板的节奏,当孩子找到自己能适应的步调,大人们随时提供必要的援助,你就会了解--「赶快」的孩子,不一定会跑的比别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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