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最近因为肠病毒被要求必需自行在家观察一星期,一星期以后来校,只上了两天课,孩子又因为发烧,再度又被怀疑,医师嘱咐家长必须让孩子再度休息,于是孩子又再度被要求于家中休息一星期。
经过这些「休息」假后,老师们同感到,小千没有到学校来,班上少了好多纷争,也安静许多。所以,每当小千请假,我们总会内心有些高兴,甚至于互相认为这样的日子叫做「过大年」。尤其这一年,学生数增加为八名,只要有一个孩子请假,我们都觉得是老天爷的恩赐。
小千开始来上学了,原本一向是爸爸送小千上学,这阵子开始由妈妈接送,爸爸一直没有到教室来;这一天,我正骑着摩托车进校门,发现爸爸和警卫叔叔在聊天,我问爸爸:「小千呢?」爸爸闪躲的眼神,支支吾吾的告诉我:「妈妈带进教室了。」由于在班上,我一直因为早上在家中帮孩子们准备饮食调整的食物,学校了解后,也一直以「尊重」的态度,让我们两位老师自行调整上班时间,所以晚到的我,也就这样巧不巧的遇见了小千的爸爸。我没有特别针对小千的爸爸说什么,只是随便问候几句,便尽速的进教室了。
在教室里,发现妈妈和老师、实习老师和助理阿姨都以特殊的眼神看着我,妈妈的脸色更是出现一付无奈的表情。我的搭当对我说:「你来看看小千。」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孩子身上的瘀青,开始问小千:「为什么受伤?是谁打的?」其实,从大人的脸上我很快的能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开始在迟疑着要不要向辅导室「通报」小千的家庭问题。没多久,爸爸走进来,嚷着要妈妈回家,也发现我们正在看小千身上的瘀伤,我们没有多说,妈妈即走出教室和爸爸一起回家,
此后,爸爸很少到教室来。
这一天,学校因为小千多日请假没有在学校食用点心,所以特别准备了一个餐盒,我趁着这个机会打个电话给爸爸,请爸爸到学校来拿餐盒,爸爸立刻拒绝,并也说:「不要了啦,那个餐盒送给别人啦。」我和爸爸在电话里说了半天,爸爸依然坚持,我选择尊重,也没再多说,过没多久,教室里的电话响起,我接起电话后,是小千的爸爸,爸爸告诉我:「小千的药在书包,我今天忘了给孩子吃药,你可不可以帮我喂一下?」由于我很清楚爸爸目前失业,整天都关在家里,我回应爸爸:「爸爸,学校规定喂药要有委托书,您有没有写委托书?」爸爸回问:「要什么委托书?」我告诉爸爸:「爸爸,没有委托书我不能帮你喂药,万一孩子吃错了,我会被抓去关起来。」爸爸有回答:「那不要吃好了。」这时也挂上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爸爸出现在教室门口,我看见爸爸来了,以一脸的笑容迎接他,并立刻请小千到爸爸身边;爸爸从小千的书包拿出药盒子,拿出几颗药丸叫小千吞下,小千吃完药后,我立即告诉小千:「小千,谢谢爸爸哟,爸爸为小千吃药耶。」爸爸这时候才找个椅子坐下来,我也请阿姨把小千带离现场,开始和爸爸谈谈小千的问题,如:孩子身上每天有浓浓的烟味、孩子身上的瘀伤、……。爸爸后来软化下来,开始说着自己失业后的痛苦,叙述自己童年家庭的不圆满,自己没有办法控制情绪和行为,觉得没有能力养家、目前自己在服用精神疾病的药物……等的问题。
我没有去责备爸爸的不是,只是用一种心疼的眼神在一旁听他说着,在他说完了以后,我告诉爸爸:「爸爸,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事,让我更知道如何来帮助你们。」我鼓励爸爸,并且提醒爸爸也要常常鼓励小千,并叙述着小千在学校的好,会帮老师拿锅子去厨房、会帮忙收拾玩具、会和小朋友玩伴家家酒…..等。重要的是,爸爸自己还是要定时的就诊治疗,孩子的问题就交给我们吧。
每天,我会找出更多小千的优点,好好的赞美小千;我会找出更多的时间,好好的抱抱小千;我不再存着「过大年」的心态,也真心的想给小千和他的家人深深的祝福和更多的关怀。教育孩子,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听听大人的心里想着是什么。
明度禅师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真正会听的人,要听无声之声;一个真正会看的人,要看心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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