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岁的洋洋现在已经是一名小学二年级学生了。对那些健康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可是洋洋能够上学,却称得上是个奇迹。 因为,他是一个孤独症儿童。孤独症又叫自闭症。患了这种病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离我们如此遥远,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因此,孤独症儿童也被叫做“星星的孩子”。 只有一种力量能够把他们拉回到我们的世界,那就是爱。洋洋是一颗幸运的小星星,在母爱的引力下,他正在向我们靠近…… 三岁还不会叫妈妈 1994年5月,洋洋诞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因为是爸爸、妈妈结婚8年才生下的孩子,洋洋一出生就被全家视若珍宝。 洋洋的妈妈蒋俐敏,一位计算机工程师,当时完全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因为这个孩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洋洋3岁那年被确诊患有孤独症,这个小家庭的简单幸福才随之瓦解。因为洋洋一直不能好好说话,甚至连声“妈妈”都没喊过,蒋俐敏才带他去医院的,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如此陌生的名词。医生告诉她,患了这种病的孩子以后会智力低下,行为古怪,还常常会自伤自虐。医生的话,字字如针,把母亲的心扎得全是血。医院里,蒋俐敏失声痛哭。 不多久,洋洋真的做出了一些怪事。4岁时,这个不说话的孩子爱上了扔东西。不管桌上放着什么,他抓起来就往地上砸。蒋俐敏结婚时买的五套玻璃杯,没几天就被儿子一一砸光。家里的锅碗瓢盆,一不留神也都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想起医生的预言,蒋俐敏快疯了。 是另一名孤独症儿童的母亲给了她一线希望,从她那里,蒋俐敏听说了北京的星星雨教育研究所——一家专门从事孤独症儿童早期训练与教育的机构。 蒋俐敏于是怀着满满的希望领着洋洋来到了北京。向单位请假时,她对领导说:“给我3个月,洋洋病好了,我回来就能安心工作了。” 蒋俐敏和洋洋没有白来。在“星星雨”经过系统培训,一个月后,洋洋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他不仅能对着一些实物说出它们的名称,还学会了叫“妈妈”。第一次听见那声迟来的“妈妈”,蒋俐敏流下了悲喜交加的眼泪。 就在这时,所长找她谈话。所长问她:“你觉得这一个月来有什么变化?”她高兴地说:“我觉得儿子进步很大。”所长却说:“我说的不是你儿子,而是你啊。”蒋俐敏一颗才跃起来的心登时沉到了底。她明白所长的意思。到“星星雨”的第一天,所长就告诉过她,孤独症并不是通过短期训练就能治好的,做父母的要有打持久战、终生战的思想准备。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洋洋又学会了画画和做操,而蒋俐敏则学会了去接受一个现实:这个孩子,需要她追随一辈子。 妈妈陪他上幼儿园 从北京回来后,蒋俐敏变成了一个不再轻易落泪的坚强的母亲。她到上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洋洋送进了幼儿园。 可是先后进的两家幼儿园,都是两个礼拜就把洋洋退了回来,因为他上课时不是跑来跑去,就是莫名其妙地跳个不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附近的幼儿园很快听说了洋洋的事,都拒绝接受洋洋入园。“我的孩子难道要失学了?”蒋俐敏和丈夫都是大学生,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徐汇区董李凤美康健学校给了洋洋一个机会,他们答应接受洋洋进入学前部学习,但是希望有一位家长陪读。这就意味着,蒋俐敏和她的丈夫必须有一个人要放弃自己的事业。1999年,蒋俐敏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工作岗位,她那时只剩了一个心愿:绝不能让洋洋失学,不能让他的人生就这么废了。 为了方便洋洋上学,她和洋洋一起搬出了远在金山的家,在闵行租了一间简陋的房子。每天早上,母子俩要坐45分钟公交车去上学。因为没了工作,又要付房租,那段时间生活十分艰苦,可是蒋俐敏回忆起来却倍感温馨。在董李凤美,老师们是如此亲切和蔼,他们用真诚抚平了这位母亲伤痕累累的心。而洋洋那时的进步也很快,他不仅学会了基本的加减法,生活自理能力也有了显著提高,这给了蒋俐敏很多信心。 一年后,学校认为洋洋已经不需要家长陪读了。蒋俐敏于是在附近一所中学应聘了一份教计算机的工作,成了一名老师。 同学们都愿帮助他 如此又过了两年,洋洋该上小学了。是继续让他留在康健学校,还是让他去上普通小学呢? 正当蒋俐敏犹豫不决时,董李凤美康健学校的老师们鼓励她:“孤独症儿童,拉一把就上来,推一把就下去。洋洋留在这里太可惜了,还是尽量让他去过正常孩子的生活吧。” 经过联系,田林三小同意让洋洋试读。学校还破例允许家长陪读,以便使孩子能适应新环境。 洋洋的症状在康健学校虽然已有明显改善,可是到了普通小学,他的举动还是常常会显得不可理喻。在学校走廊里,他一看见认识的老师,就会忽然冲上去用力一拍。刚开始,被拍打的老师都会吓一跳。蒋俐敏忙跟老师解释,这其实是孩子独特的打招呼方式。老师们听说后,不但没有责怪孩子,而且以后看到洋洋,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还有一次,学校在上课时忽然停电,本来正在转动的吊扇就停住了。这可把洋洋急坏了,他立刻歇斯底里地大叫:“我要开电风扇!我要开电风扇!”老师们和同学们并没有因为这些异常的举动而歧视洋洋,他们给了这个特殊的孩子最多的包容和爱护。在洋洋所在的班级,凡是帮助过洋洋的学生,就能提前得到“好朋友章”,受到老师的嘉奖,班里的孩子个个都以帮助洋洋为荣。 这让蒋俐敏感到非常温暖。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和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争夺洋洋,只要自己稍有松懈,那只看不见的手就会立刻把洋洋拖去那个她看不到的世界。而现在,自己这边一下子多出了无数双手。 洋洋很快迎来了他在学校的第一场考试——拼音口试。那天,蒋俐敏紧张极了,她知道这场考试很可能会决定洋洋在学校的去留。洋洋没有让他的妈妈失望。考场上,他不仅顺利念出了每一个拼音字母,连一些没有教过的拼音组合也都能正确念出,通过了考试。 一个月后,学校认为洋洋具有随班就读的能力,可以跟得上教学的进度,正式同意洋洋入学。蒋俐敏多年未流过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尾声 对于孤独症,目前医学上尚无治愈手段,唯一有效的是早期干预,而六岁以前是进行早期干预的关键期。但在现实中,许多孤独症儿童家长却仍在走弯路,他们中有的让孩子练气功,有的给孩子扎针灸,其实他们都耽误了治疗时间。 蒋俐敏正在筹办一所孤独症儿童康健院,尽管困难很大,但她决心去帮助那些像洋洋一样的孩子,使他们获得基本的学习和生活能力,尽早走出孤独的阴影,过上正常的生活。她相信,随着对孤独症的了解,有一天,大家会理解孤独症患者并不可怕,他们只是有些与众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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