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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独 连载4-5

2008/6/11 来源:mybin.blog.sohu.com 作者:秀才 字体: 发表评论 打印此文

4

有了夏天的这次历险,入冬时,妻子本已恢复得不错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经常感冒,咳嗽,万恶的病毒又在侵蚀她孱弱的身体。

我们的工作依然忙碌,母亲每个白天一早到学校来照顾孩子,我们就去上课。我们上完课休息时,母亲就回老家去。老人家久盼之下,终于得了孙子,而且是个儿子,开初几天精神头十足,来去如风。慢慢地吃不消了,白天带孩子时,她会让小家伙尽可能地睡觉。到了晚上,轮到我俩口子带了,小家伙就开始哭闹,不睡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我发现了能让饼子安静下来的办法。当时我们学校的老师们业余时间都喜欢上了打电视游戏,只要饼子一看到了电视上的游戏画面,立即就不哭不闹,专心看下去。没办法,为了让他安静,我们两口子就呵欠着打游戏给他看。当时已经很冷了,室内也没有空调,当然更不会有暖气。我们用厚厚的衣服把饼子包裹上,自己也穿得厚厚的,一个人抱着饼子,一个人操作游戏。饼子看着看着,一般到十一二点后,就会睡着,这时我俩才能睡觉,第二天很早就得起来上班。当时年轻,又特别能睡,几乎每天都觉得睡眠时间不足,精神不好。那一段时间里,我坚信,能在晚上九点钟就睡觉,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而且这种最幸福的事离我们还特别的远。我还好一点,毕竟身体还强壮,妻子就很困难了,白天上班不空,晚上还得熬夜,身体又越发虚弱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是怎样度过那一段困难的时光的。唯一的亮点,是饼子在九九年春节过后,学会了独立行走,妻子把开始的那一天记得很清楚,正月初五

这期间,有两次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做了至今后悔不已的决定。

一次是母亲又患上胆结石,需手术。我带着母亲和大姐到城里去做手术。妻子要上班,一个人带孩子很困难。孩子的舅舅看到这情况,主动提出帮我们带一段时间孩子,焦头烂额的我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把孩子送过去,我们也得到了喘息机会。十多天后把孩子接回来时,细心的妻子发现,送走时饼子已经开始“咿呀”学语,回来后却不吱声了,当谁都不存在,一台电视、一副麻将、一副扑克可以玩一天,要不睡一天。我们两口子傻乎乎的,没有引起重视。

另一次是母亲提出要到二姐家去呆一段时间,我们让她把孩子带上,二十多天后回来时,妻子又发现了同样的变化。

那时我们都认为孩子学会说话是迟早的事,我们家族,我们周围那么多孩子,还没有哪个学不会说话。孩子一岁多了,还没有语言,或许只是说话比一般的孩子晚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其实有一次我已清楚地听到他说话了。那天我抱着他,在学校操场里和几个老师聊天。说到高兴处,大家都笑起来,饼子在我怀里也笑起来。一个老师问他:“你也笑,你晓得不我们笑啥子?”饼子看看我,我说“晓得。”我清楚地听见饼子马上重复“晓得!”周围几个老师也听见了。有这偶尔一句,也让我坚信,他说话是早晚的事。

何况,饼子是越来越乖了,皮肤白嫩,五官精巧,完全继承了我们夫妻相貌上的优点,睡眠时间在我的坚持下,逐渐调整到正常,而且晚上是一睡不醒到天亮,也不溺尿在床。这好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他想去哪里玩,想要什么东西,会自己动手指着,或者拉我们的手去拿。当然,想要他明白我们的意思,是比较困难的,对他说什么都无动于衷。于是,有好心人提出,孩子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耳朵有没有问题,做父母的最清楚不过了。这时候,饼子已明显表现出了对电视广告的兴趣。当时我们住在一间教室隔成的四个屋子里面,除了厨房是用木板隔开的外,其余都是用家具隔的,不隔音。有时我们在一间屋子里看电视剧,饼子在另一间房里玩,是完全看不到电视屏幕的。如果电视剧换成了广告,他会第一时间跑到电视前面来,欣赏他喜欢的广告。很明显,他听到了电视机发出的声音,而且知道这是广告节目的声音。如果换成其他非广告节目,他貌似生气地“哼”一声,转过身就走了。你说他耳朵怎么会有问题呢?

但是他迟迟学不会说话,这是个问题啊,转眼他就两岁了。

 

5

二〇〇〇年暑假,这时饼子已经差四个月三岁了,仍然没有语言,我把他带到了县城最好的医院。在我看来,这就是算是看大病了。之前,家人小感冒去诊所,妻子肺结核住院,取药都是在乡卫生院,生孩子在区卫生院,家里人还没有谁在县城来治个病呢。

挂号先挂了个儿科。那医生草草一听,给饼子提了个问题,饼子哪会搭理,再问,还是没反应,医生说,这孩子耳朵有问题呀。我把孩子会听广告声音的事情一讲,医生半天没理会,说,还是上五官科看看去吧。

在五官科,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大夫头上戴个明晃晃的镜子,用电筒照了照耳孔,听我一说在儿科的情况,她说,要做XX检查,测试听力,县城做不了,必须上成都华西医科大学(现在的四川大学华西医学部)附属第一医院,(四川人都把它简称为华西附一院,)找一个刘姓教授。

成都,那是省城。当时我二十八岁了,省城也就去过两次。一次是去给单位修电脑,晚上在成都大街上走得双腿发软。后来一个亲戚说我有去成都的经验,要我带他去成都治病,也就成全了我第二次去成都。以前家人连县城的医院都没上过,这一回连升两级,到了省城。为了可爱的饼子,没有迟疑。

在华西附一院,还算顺利,找到了刘姓教授。虽然是上班时间,这教授还要先关起门来给学生讲课,他带着十几个实习生。我们就在诊室外静静地等着,看墙壁上的资料,教授曾留学欧洲,现是华西附一院五官科的权威。

先是一位实习医生接诊,她在听了我的介绍,检查了一番后,冲教授喊道:“老师,快来看哟,这个娃儿才怪哟。”教授一看,没有思索,开了个单子:“去做XX检查,我们这里机器坏了,只有去省人民医院。”

匆匆赶到省人民医院,在它的新楼旧楼里七弯八拐,我抱着饼子冲在前面,连续的检查都是不明不白的,让我有些着急。在十一点左右,终于找到了可以做这个检查的科室。那检查的医生说,快下班了,下午来吧,来的时候在门诊上开点催眠的药让小孩子吃上,检查必须在睡眠状态下进行。

下午检查做得很顺利,结论当时就拿到了,饼子的听力不仅没问题,而且好象很灵敏。看来五官科没必要去了。第二天,我到了华西附二院,以妇女儿童疾病治疗为特色的医院,挂了儿童生长发育科的号。

这一次接诊我们的是一个姓钱的教授,她打量了一下我家的饼子,听了我们的介绍,告诉我们,这孩子有点像是孤独症,一个重要的表现是眼睛不愿意和别人对视。她要我们去华西精神病院找一个姓单的教授,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在成都一个小巷的旧楼里,我见到了教授单永荷,在这里,我们第一次得到了关于饼子病情的准确的诊治——孤独症。我们急切地想知道可以用什么药物治愈孩子,教授的话让我们很失望:没有,只有通过训练来强化,语言不好,做父母的只有一句句地教,别无他法。不过,教授还是给孩子开了一种口服液(只记得是湖南产的,名字记不清了),明确地告诉我,这口服液只能对提高孩子的智力有帮助,对治疗孤独症没有效果。——医生的话不假,后来我还专门让朋友从成都帮我买过两次,妻子观察到,吃了口服液之后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变化。

明确了病情,却没有治疗的办法,带着失望,我们回到了乡下。饼子还是很乖,一路上不哭也不闹。那时去省城的长途客车都是卧铺,一停车他就坐起来看窗外的风景,车子一起步他就躺下乖乖地睡觉。

渐渐地,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家养了一个奇怪的儿子。他们或许关心,或许热嘲冷讽,或许也有人诅咒,谁说得清呢,我也不在乎。我和妻子,包括从没读过书的母亲,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有因为饼子患上这个怪病感到自卑过,我们总是高兴地带着饼子,出现在亲戚家,大街上,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小饼子这个奇怪的病症。知道的人多了,各种建议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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