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上午10点多钟,在安徽马鞍山市雨山区平山村,父亲章发兵倚着门,看着儿子章文杰玩耍,心里有说不出的痛。
“我和老婆今年都是42岁,女儿10岁,小杰才4岁。我们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老来得子。当初,儿子降生时,全家人沉浸在幸福中。直到小杰两岁时,我们才发现,他是个有问题的孩子。”
章发兵说,小杰学会走路,不比其他孩子慢,可学讲话,怎么也学不会。小杰两岁时,还是亲戚提醒说,孩子是不是聋啊,为什么和他讲话,他总是不理。
章发兵带儿子做了检查,身体上没有任何毛病。可儿子除了极少发出“爸”的声音外,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再进一步检查,医生告诉我们,小杰很有可能得了孤独症。开始,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听都没听说过。医生讲,很严重,很难治好,是‘不死的癌症’。癌症——这词儿把我们吓傻了,我们不敢相信,儿子这么健康活泼,却与这‘不死的癌症’牵扯到一起。”
姐姐不喜欢跟他玩
小姐姐拉着小杰在玩,4只小手缠在一起,荡来荡去,小杰哈哈笑个不停。他仰着脸,身子往后倒,笑脸对着房顶,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看人。
一不留神,两人摔倒在一起,小杰压在姐姐身上,他还在大笑,还是不看人。
姐姐痛了,不禁朝他喊道,“快起来呀,疼死我了。”他没有反应,大笑,仍不看人。
姐姐无奈从他身下抽出腿来,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不太高兴,嘴里还在抱怨着身上的痛。
小杰随后也站起身来,他似乎已经忘了姐姐,兴趣突然转向桌上的奶瓶,抓起来就喝水,刚才玩乐过后,姐姐已经退出了他的世界,他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走着。
“我不喜欢跟他玩,没意思,有时我还打他。”姐姐嘟囔着。
4岁孩子不认识父母
母亲孙萍把小杰抱过来,脸对着脸,“叫我妈妈!”小杰晃着身子,眼神空洞。
她指着章发兵,“喊爸爸!”小杰依然没有反应。其实,他根本听不进去,发现了床下的玩具,他迅速钻了进去。
“就是这样,他根本不认识我们,从来没有叫过我们,更别说喊住在旁边的爷爷奶奶了。”孙萍说。
章发兵说,“你就是把小杰往人群里一放,我们就在旁边,他也不会看我们一眼,转身就去玩他的了。”
奶奶在一旁说,“我们带他上街,稍微不注意,他就往马路中间跑,根本不管骑自行车的人或者开汽车的会不会压到他。他没有注意危险的这个概念。”
“他不认识回家,如果真的把他给丢了,他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他玩时母亲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小杰从床下钻了出来,蹦蹦跳跳穿着鞋子往床上爬。“让他去吧,一天要爬十多次,我们习惯了,也不怕脏了。”
小杰在床上蹦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晃荡,又是哈哈大笑,一旁,孙萍已经是泪流满脸。
“我没有工作,每天就是带这两个孩子,从以前的130斤瘦到现在100斤不到,我这个人似乎都被掏空了。”
“小杰不睡觉的时候,是必须时刻盯着他的,他没有危险意识,甚至有时能不知道疼痛。”
“中午他不睡觉,我们也睡不了。晚上他睡觉,喜欢蹬被子,还是睡不好。”
孙萍哭了,“身体上的累,无所谓,关键的是,孩子在我身边,却从来不喊我一声妈妈,我怕的是,他以后可能都学不会喊我一声。他玩得开心,哪怕能望着我笑,就一会儿,可这也是不可能的……”
父亲章发兵叹着气说,“11日,我已经把工作辞了,靠着一点存款,我准备带儿子到南京脑科医院看病,打算租住在医院旁边,陪他看病。”
章发兵42岁,生活太累,他的头发已经斑秃了,没了收入,一家人往后怎么办,他说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再大点就不好治了
给小杰治病一年多来,家里人已经花了数万元,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西医吃药,中医针灸,都试过了。
“针灸一次20元,头上插8根针,开始去时,小杰知道疼,时间长了他就不怕了,但坐不住。”
小杰来牵孙萍的手,要橱柜里的糖。记者问,“看来,他还是知道你的。”孙萍苦笑了一下,摆脱小杰的手,小杰竟来牵记者的手,要记者帮他拿糖。“只要拿到糖,谁帮他,也许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记者问,“现在能确定小杰是孤独症吗?”章发兵说是,孩子现在4岁,如果再大点,就更不好治了。
医学暂无治愈方法
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科副主任医师王晨阳说,就孤独症而言,目前医学上暂无治愈的方法。
医学上可以做的是对症下药,如孤独症患儿有伤害自己的行为,可以通过医学方法,一些教育训练方式,逐渐改变这种行为。
南京脑科医院有专业成熟的训练项目,通过医学干预,帮助患儿改善病情。患孤独症的孩子,越早治疗效果越好。
章发兵告诉记者,他们家族里,没有患这种病的先例。在孕期也没有好好做检查,也许那时发现,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记者帮章发兵联系上了脑科医院,将带小杰上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小杰的病情如何,能否有改善,本报将继续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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