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大孤独症支援网络 | 会员注册 | 会员登陆 | 会员中心 | 手机版
您当前位置:中国孤独症支援网 > 新闻资讯 > 媒体关注 > 浏览文章

一个孤独症“神童”的命运悲情

2007/11/6 9:57:12 来源:扬州晚报 作者:佚名 字体: 发表评论 打印此文


星星(左)在教室里上课      李平 摄

  扬州新闻网讯 “哈嗳,星星,这边看!”

  尤佳丽的目光投向一个小男孩,引着他的目光,慢慢移向记者,像划着一条无形的直线。

  顺着这条“直线”,星星扭过头,盯了一眼记者,叫了一声“叔叔好”,立即收回目光。

  星星的声音很洪亮,却不带一丝感情,像背书。

  星星,扬州培智学校的学生,读三年级。尤佳丽,星星的老师。

  窗外,阴沉沉的,雨淅淅沥沥。10月31日下午,一个有雨的世界。

  而星星,却与这个世界若即若离。他不聋,却曾充耳不闻;他不盲,却曾视而不见,似乎是“从冰箱出来的孩子”。现在,星星正悄然回归。

  星星是个孤独症患儿。而在这条回归路上,星星并不孤独。10年了,妈妈吴芳走过了青春,走进了中年。

  回归与老去,这条路究竟还有多长?老师尤佳丽说不清,妈妈吴芳也说不清。

  “怪孩子”之谜

  “孤独症,一经确诊,当妈的还是晕了。”

  亮晶晶的眼睛,很大。胖嘟嘟的小脸,很可爱。

  1997年秋,星星来到这个世界,跟其他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一个漂亮的男孩。”吴芳当了妈妈,心里美滋滋的。星星的降生,冲走了她所有的烦恼。

  “那一阵,压力大,心里烦透了。”吴芳说的“那一阵”,是她怀着星星的时候,“正值单位的‘多事之秋’——改制,事情特别多,又看不清将来,弄得人心惶惶。”

  后来,“那一阵”让吴芳耿耿于怀。

  摇动拨浪鼓,他不笑。开动玩具狗,他不看。“怪了,怎么没反应呢?”吴芳纳闷,“星星已经4个月大了呀。”同事家生了同样大的孩子,她借口跑去看,“一逗那孩子,又笑又叫又动。”她羡慕又难过。

  “这孩子严重缺钙。”医生摸着星星头顶的卤门说,发育不太好。经过医生的检查,吴芳夫妇稍感释然。

  “宝宝,笑一个。”吴芳微笑着逗星星,可星星却很不自在地闪开眼光。“宝宝,亲一个。” 吴芳俯身贴过脸去,可星星的头却极力后仰。8个月大了,星星还把妈妈当陌生人。

  吴芳夫妇抱着星星去了南京。经CT检查,结果仍是“卤门发育不良”。不过,医生开了一种药,似乎起了作用。“一天,我跟星星对眼神,他不躲了,盯着我看。”吴芳激动得热泪盈眶。

  1岁了,同事家的孩子已经会说话了,能蹦蹦跳跳地走路,可星星却一次次摔倒在平坦的客厅里。

  “星星,过来呀!”跪在两米远处的地板上,吴芳夫妇一天天重复着这样的呼唤。一个趔趄,但终究没有倒下。18个月大时,星星终于走过“漫长的两米路”,扑向父母的怀抱。一家三口久久相拥。妈妈的泪,滴在星星的脸上。

  孩子究竟怎么了?这个谜,直到星星3岁时才解开。从一本杂志上,吴芳看到了一种从未听说过的病——孤独症,“星星的表现太像了。”于是,吴芳夫妇又带上星星,去了南京的另一家医院。经过“行为量表”测试,最终的答案证实了吴芳的怀疑。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一经确诊,吴芳还是晕了。

  他像一个“神童”

  “他弹琴不用双手,而用右手的食指,一般歌曲,学两三遍就会了。”

  孤独症,也叫自闭症。医生告诉吴芳,这可能与遗传基因、病毒感染及生存环境等因素有关,医学界还没有立竿见影的治疗方法。

  这就意味着,孤独症很可能会伴随星星的一生。

  星星走路喜欢转圈圈,边转边尖叫。吴芳看着很累,很心疼,“可是没办法,他喜欢一个圆形的、旋转的世界。”盯着转动的风扇叶子,星星的眼睛会一眨不眨,长时间发呆。玩具汽车开到他面前,他却要拆下车轮。

  一岁半时,星星还不会说话,却喜欢上了音乐。一天晚上7:30,电视里开始播放天气预报,伴之一阵缱绻缠绵的音乐——《渔舟唱晚》。乐曲刚刚响起,星星从客厅的一个角落里钻出来,站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地听着。

  “这个音乐类似于唐诗宋词的配乐。”吴芳说,星星6个月大时,丈夫买回了一盒唐诗宋词录音带,“每天放给星星听,没想到,星星很安静,要是停了,他就会大叫。”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4岁时,突然有一天,苏轼的《江城子》,竟从星星嘴中喊出来,有些含混不清。这一天,星星刚会说话一年。

  “或许是听多了其中的配乐,星星才喜欢上了音乐。”吴芳说,自从听过了《渔舟唱晚》,只要一播天气预报,星星就会安静下来。

  从此,家里的筷子、锅碗瓢盆、家具电器,就成了星星的“乐器”。“敲得很刺耳,敲坏了很多东西。”星星的爸爸灵机一动,买回了一台电子琴,“很便宜的,随他怎么敲吧。”这一年,星星5岁。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

  星星;高高挂在天空中,好像宝石放光明;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妈妈一边唱,爸爸一边教,星星一边弹。

  星星不懂乐谱,但很快就学会了儿歌《小星星》。他弹琴不用双手,而是用右手的一根食指。用这个手指,星星弹会了许多儿歌、流行歌曲,甚至民歌《梁祝》。“一般歌曲,星星学两三遍就会了。”

  8年“饥渴鏖战”

  “最关键的是,先要让他学会生活。”

  “我能拿到二胎生育计划,但我不想生。星星有了弟弟或妹妹,一定会分散我的精力。”吴芳说,她要让星星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2—6岁,是孤独症儿童治疗的最佳时机。星星的病确诊后,吴芳去了北京。在一家专业训练机构,她陪着孩子,接受了100多天的康复治疗。回来时,她带了一包书和一本厚厚的笔记。

  星星家,与别人家有些不一样。地上,摆放着奇形怪状的拼图。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图画。所有的家电,所有的桌椅,都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相应的名称。这个家,似乎已没有了成人的生活,一切都属于孩子。

  星星上不了幼儿园。但在家里,星星却可以学拼音,认汉字,数数字。

  四张拼图,可拼成一头熊猫。吴芳拼好了3张,故意留下一张,是熊猫头。星星拿着“熊猫头”,不知怎么摆。“星星看啊,熊猫还没有头呢?”吴芳指着熊猫的脖子。星星犹豫着,慢慢把“熊猫头”凑上去。“反了,要对上脖子呀!”星星歪头歪脑地看了看,把“熊猫头”翻了个身,终于对上了。“星星太聪明了。”听到妈妈的夸奖,他笑了。

  在星星家,不仅有笑容,也有争吵。星星对数字没兴趣,妈妈写好了,让他描,就是描不像。妈妈火了,骂一句,有时急了,还会打上一巴掌。“干嘛打孩子!”听到儿子的哭声,爸爸朝妈妈吼。妈妈跑到一旁,偷偷抹眼泪。

  吴芳太想把儿子训练成一个正常的孩子了,“但最关键的是,先要让他学会生活。”

  “你要喝水吗?”妈妈问。“你想喝水吗?”星星跟着说。星星不知道“你我”转换,所以让妈妈摸不清他是否要喝水。大汗淋漓的时候,妈妈端来一杯水,重复着开始的问话。星星端起杯子就喝。“我——要——喝——水。”妈妈套着星星的耳朵,轻轻地呼唤着。数十次的呼唤,把“你”换成了“我”。

  “你饿吗?”“我饿了!”一问一答间,一块塑料泡沫,被剪成一堆块块,装入碗中。一双筷子,递到星星手中。“夹呀,星星!”妈妈充满期待。夹住,滑落。夹起,掉下。上百次的起落,星星终于把泡沫夹起来,送进自己的嘴里。

  8年,多少人改变了生活方式,多少人有了新的选择。而吴芳,却在无数次重复着一种生活。她一次次落泪,不是伤心,是幸福,是希望。

  “回归”路漫漫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星星正一点一滴地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吴芳希望星星走进学校。2005年秋,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拽拽同学,站起又坐下,一会儿冒出一句广告语。”尤佳丽老师说,星星又说又动,第一节课,根本上不了。

  对电视广告,孤独症孩子有一种病态的迷恋。因为广告声音清脆动听,朗朗上口,画面色彩鲜艳,简单明了,画面中的东西都在动态中,一闪即过,“孤独症孩子注意力不集中,没有耐心,喜欢动态极快的东西。”

  因此,改变星星,是一个动态的循序渐进的过程。

  “星星,早上看见老师了,应该说什么呀?”尤佳丽说,刚到学校时,碰到老师,星星不会主动打招呼。

  “老师好!”星星想了想说。

  “星星!”第二天早晨,站在教室门口,尤佳丽叫了一声星星的名字。“老师好!”这一次,星星脱口而出。

  再后来,碰到星星,“只要用眼神交流一下,他就会主动说出‘老师好’。”

  同学的爸爸妈妈来了,星星会主动打听:“他(她)是谁?”得到答案后,他会大叫一声“叔叔好”“阿姨好”。星星这样叫,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做早操时,星星总爱不停地骚扰同学,推一推这个,拽一拽那个,让同学注意他。“这个时候,要是批评他,他会更来劲。”尤佳丽说,只有冷处理,让他觉得,这样做没意思了,他就会停下来。

  星星正一点一滴地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在学校,他学会了跟老师和同学交流。在家里,他学会了洗脸刷牙,自己穿衣服。

  星星的记忆力超群。他能背200首唐诗宋词。听过一遍的曲子,他就会弹。“不过,星星的描述能力很弱,所以,背诗词或弹琴显得很刻板,比如背诗没有抑扬顿挫,弹琴没有感情色彩。”校长高鹏凌说,星星的表现属于“习得”,而不是在领会意思基础上的“意得”。

  从孤独的世界中走出,星星还要走多长的路,这是个未知数。(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星星母子为化名。)

  【记者手记】

  艰辛的回归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在记者采访过程中,耳边不由地回响起《鲁冰花》。时光的流转,母爱的恒久,充满温情与酸楚。

  孤独症儿童,被称作“星星的孩子”。因为他们如天上的星星,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地闪着冰冷的光芒。一个孤独症孩子的背后,就是一个陷入无边困境的家庭。

  采访中,扬州培智学校校长高鹏凌说,他们学校中,孤独症儿童约占10%,而且,在近几年还不断呈上升趋势。这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特殊群体。

  1943年,美国首次确诊11名孤独症患儿。他们中,有些具有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能力”。但他们,说话困难,旁若无人,行为刻板,难与人正常交流。对此,医学界还难以找出孤独症的真正病因。于是,这就成了一种终身性疾病。

  这是一个特殊群体面临的特殊现实。这个特殊的现实,让“星星们”回归人间的道路变得异常艰辛,尤为漫长。在这条漫长的回归路上,是一位又一位母亲绵延无期的痛苦,是一个又一个家庭看不清的未来。

  面对不幸的孩子,以及不幸的家庭,我们该为他们祈祷,也该为拥有一个正常的孩子而感恩,感恩生活,感恩生命。

  • 发表跟帖
 以下是对 [一个孤独症“神童”的命运悲情] 的评论,总共:条评论
全国自闭症机构分布图

点击地图可查询全国孤独症训练机构

瑞曼语训

瑞曼语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