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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叩开沉默世界

www.guduzheng.net  2010-4-27 9:17:05  来源:深圳特区报

  音乐叩开沉默世界

  自闭症少年黄鑫和奶奶、老师的故事———

  这不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个自闭少年和一位寡居老人。少年从13岁起步入音乐的殿堂,用两年时间取得了钢琴10级的优异成绩,屡次和正常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老人战胜了脆弱,独自抚养精神残疾的孙子,为了给予他平等的人生,竭尽所能,不离不弃。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又打开了另一扇窗。这话也许有点老套,但就像《阿甘正传》里那句台词说的:“人生就像一块巧克力,你永远无法知道下一块会吃到什么味道。”

  ■少年的生活看上去简单而规律,却有许多与众不同之处

  在吉林市中心的一栋居民楼里,17岁的黄鑫每天过着简单而规律的生活。早上5:30上厕所,6:20起床,7:20出门上学,几乎分秒不差。如果奶奶偶尔起晚了,他会显得有些不安,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六点二十了六点二十了”,直到奶奶从床上起身。

  上学走的路线是多年不变的。到了学校黄鑫就开始收拾教室卫生,将所有的桌椅都摆在一条水平线上,再把其他同学的饭盒送到伙房。尽管这里面并没有他自己的,也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

  下午3点,放学后,黄鑫开始练习钢琴。进门之前,他总会说一句:“奶奶,黄鑫回来了。”然后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即便奶奶有时不在家。

  他对物品的位置非常敏感,笔搁在哪个琴格里,谱子放在架子的哪个位置上,证书摆放的方向,若稍有变动,他立刻就能察觉,马上奔过去一一纠正,甚至连外衣都来不及脱。

  终于可以安心弹琴了,可黄鑫弹琴的方式绝对与众不同。他经常边弹边说,还喜欢歪着头听别人唠嗑,为此奶奶总提醒他“别老说没用的”、“专心点”。即便如此,黄鑫手下不会出错,在旁人看来,似乎有两个大脑支配着他。

  最近,黄鑫迷上了邓丽君的歌曲,有时还自弹自唱。生活里他和奶奶几乎没什么语言交流,会使用的词语也非常有限,可流行歌曲的歌词他一学就会,记得分毫不差,只是发音有些异样。

  当旋律从琴键上流淌出来的时候,黄鑫那张总有些茫然的脸上会突然间绽放出一个笑容,灿烂而又天真。从5岁被诊断为先天性自闭症后,黄鑫的世界因为有了音乐,正在发生着点点滴滴的改变。

  ■“儿童自闭症”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让奶奶感到不知所措

  看着眼前1米82个头的孙子,奶奶李淑芹心里总感觉有些愧疚:如果当年自己能早点走出悲观情绪,黄鑫也许能更早地获得音乐带来的乐趣。

  从8个月起,黄鑫就被父母交给奶奶照看,他虎头虎脑的模样非常讨人喜欢,只是到了两岁他都没有开口说话。“兴许是说话晚吧。”全家人都没有太在意。

  4岁那年,因为夫妻感情不和,黄鑫的妈妈留下一张纸条就离家出走了,从此杳无音讯。而此时,黄鑫不同其他孩子的异常表现也引起了李淑芹的警觉。

  “他好像没有情感世界。他妈没走之前,一回家他还知道搂着,要不在还转着身找,等他妈一走,他就谁也不找了。我出门回来了,他瞅瞅不吱声,没有任何表示。”

  除此以外,黄鑫似乎生活在一个沉默的世界里。这个年龄的孩子本该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时候,可黄鑫几乎不主动开口。问他什么,他不会回答,只能像复读机一样重复别人的问话,语音语调也非常怪异。

  经过诊断,市儿童医院的医生告诉李淑芹,黄鑫可能患了儿童自闭症。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词让她一下子感到不知所措。“我自己的四个孩子都很正常,没费劲就长起来了,怎么我孙子会得这种病?”抱着一线希望,李淑芹带着黄鑫赶到北京,然而医生的结论依然是“先天性儿童自闭症伴随智力障碍”。这样的孩子有少部分经过训练能够自立,但绝大部分需要终身陪护,且没有治愈的办法。望着眼前对外界浑然不觉的黄鑫,李淑芹的心都碎了。

  听说北京有一所面向自闭症儿童的培训学校“星星雨”,李淑芹带着5岁的黄鑫住了进去。在这里李淑芹见到了各式各样的自闭症儿童,也对这种疾病有了一定的了解。学校里的老师说,面对这样的孩子别无他法,只有坚持不断地训练,一点点教会他们生活自理的技能。

  三个月的培训结束后,李淑芹带着黄鑫回到了吉林市。眼前的家已经不成样子了,儿媳妇不知所踪,儿子下岗没工作,整天喝酒,还有一个一刻也离不了人的“病孩子”,全家人都靠她一个人的退休金生活。

  回想起这段身心疲惫的日子,李淑芹就禁不住叹气:“像黄鑫这样的孩子,越小培训越好。在星星雨上课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钢琴,一下课就跑到那里坐着。可那个时候我心情特别糟,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奶奶鼓起勇气走进音乐教室,她希望孙子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学点什么

  2005年,吴爱丽艺术学校搬到了昆明街,至今李淑芹都觉得这是两家人的缘分。13岁的黄鑫已经在船营区特殊教育实验学校读书,李淑芹每天送他上下学时,都会从艺术学校门前路过。透过窗户,能看到不大的屋子里摆满了电子琴和钢琴,附近学校放学或周末时间,屋子里更是坐满了学琴的孩子,音乐声飘响了半条街。

  李淑芹开始寻思:我的孙子能在这儿学点什么吗?家里有一台日式的老电子琴,接上电源能响,但和旋什么的都没有,是当年老亲家买给她孙子的,可最终孩子没学成。

  黄鑫太寂寞了。没上学的时候,李淑芹带着他转遍了吉林市的大小公园和景点,希望别的孩子能有的见识,自己的孙子也有。等上了学,除去学校的几小时,黄鑫又变得无所事事。孩子的父亲已经另组家庭在外地生活,只剩下祖孙俩相依为命。儿子重新自立,李淑芹感到身心都轻松了不少,经济上也宽裕一些了;更重要的是,她开始用平静的心接受发生在黄鑫身上的一切,她希望能尽自己的所能,让黄鑫得到和其他孩子相同的机会。

  “毕竟是个这样的孩子,孩子自己没什么,做家长的没自信哪!”一天,送黄鑫去学校之后,李淑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音乐教室。

  吴爱丽对那天的记忆很深刻,当时她正在教孩子们弹电子琴,一位60多岁的老人走进来欲言又止。

  “她问我是不是教琴的老师,我说是,她说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可先别说我。”听李淑芹讲了孩子的病和家里的情况,吴爱丽深受感动。“奶奶说想让他孙子跟别的孩子一样学点什么,让我试试看,行就收,不行她马上领孩子走,不影响其他人。”

  按常理,吴爱丽不会接收这样的学生,她对黄鑫一无所知,更不了解他有没有攻击行为,会不会伤到其他孩子,但李淑琴的心情她非常理解,因为她自己的三姨就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吴爱丽答应李淑琴教两天看看。为了不影响其他孩子上课,李淑芹给黄鑫报了收费稍贵的“一对一”电子琴课程,一星期上一节课。

  ■自闭的少年对音乐的领悟能力超乎寻常,师生间慢慢有了默契

  吴爱丽从来没有给自闭症儿童授课的经验。第一天上课,从进屋起黄鑫嘴里就一直叨咕着什么,而且不停地在屋里来回串,问他什么都置若罔闻。令吴爱丽感到有些信心的是,“坐下来一试觉得还行。他能坐住,一个东西多说几遍也能记住,感觉慢慢引导不会没有一点可能性。”

  第一堂课,黄鑫学了一个音符“多”。

  因为语言沟通能力弱,吴爱丽想尽办法让黄鑫明白学习的内容。学认谱的时候,她拿台阶当五线谱,领着黄鑫上下台阶,又拿吃的和玩具作为奖励,哄着他学。

  刚开始,其他孩子上一堂课够黄鑫学一两个月。慢慢地,吴爱丽发现黄鑫对音乐的接受力超乎寻常。“我讲一个,会了,再讲一个,又会了,只能往下教新的。”半年之后,黄鑫一堂课学的内容已经是其他孩子一个月的进程。

  除了在音乐方面显露出的天赋,和其他孩子相比,黄鑫还非常刻苦,一门心思弹琴,老师要求的练习只多不少。“我说20遍,他能弹80遍。”第一个学期的期末,黄鑫就通过了电子琴的6级考核,吴爱丽告诉李淑芹,黄鑫不用学“一对一”了,跟其他孩子一起上大课吧。

  随着学琴的深入,黄鑫和吴爱丽之间形成了默契,吴老师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什么意思。“有时候我一看他,他马上就说‘弹错了’,再一瞅他,他自己又说‘柔美点儿’,这些都是我平常说他的。”

  刻板行为是自闭症孩子的一个典型特征,黄鑫的时间观念非常强,严格遵守上下课的时间,也不许老师拖堂。有时因为学生还有问题,吴爱丽会压课,黄鑫来了发现自己不能练琴,就不断地提醒她“到点上课到点上课”,或者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自顾自弹起来。因为连续上课,吴爱丽经常吃不上饭,会随手抓点东西吃,黄鑫这时也会走上来一把拿掉她手里的食物,意思是“上课不能吃东西”。

  可相处久了,黄鑫似乎也理解了吴老师,“有时我压课让他等,他能等半个小时也不吱声。天热的时候我吃根雪糕,他也不来抢了。”更招人心疼的是,每次下课,其他孩子呼啦一下全跑了,黄鑫会一一拔下电源,再将电子琴一个个盖好、摆整齐。

  ■邻居们听说奶奶要买钢琴,那眼光都是异样的,觉得不可思议

  学琴的第二年,黄鑫取得了电子琴10级优秀的成绩,一般的孩子要达到这个水平,起码需要5年的时间。惊喜之余,李淑芹决定让孙子再学种乐器。“我寻思让他学学架子鼓,加强节奏感,再说吴老师这里也有鼓,平常可以到这儿练习。”

  不料黄鑫并不接受奶奶的提议,嘴里直念叨“钢琴、钢琴”。“学钢琴就得买,这不像别的,得天天练哪。”钢琴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可是一个“大件儿”,自己每月的退休金只有一千块,到底给不给孙子学呢?

  除了吴老师一家,没人支持黄鑫学钢琴。“别人说正常孩子还学不好呢,你让这样的孩子学?觉得我这老太太有毛病。”可一想到其他孙辈都健康正常、有父母疼爱,只有黄鑫精神残疾又缺爹少娘,李淑芹一狠心花一万块钱买下了钢琴。“有病不是孩子的错,只要我力所能及,能满足他的都满足他。”

  钢琴送来的当天,李淑芹跟邻居们打招呼,说自己要搬点东西,请他们把走廊里的东西腾一腾。“他们问我你家买啥呀?我说钢琴。当时那眼光都是异样的,觉得不可思议。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谁都知道我有个傻孩子,傻孩子还学钢琴?我就当给我孙子买个玩具了,等我没有的一天他还有个玩具玩。”

  李淑芹是个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她给黄鑫定下严格的练琴时间:周一到周五下午三点到五点,周末上午十点到十二点,晚上不许弹琴。然后又找邻居打好招呼,孙子练琴的时候,要是谁家不方便就跟她说一声。没想到时间长了,邻居们对李淑芹说:“没关系,黄鑫什么时间都可以弹,我们也跟着欣赏欣赏。”

  黄鑫没有辜负奶奶的期望,有了电子琴的底子,他第一年就取得了钢琴8级优秀的成绩,第二年又顺利通过了10级优秀的考核。起初,李淑芹不敢相信,即使是吴爱丽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评委里有北京来的,还有省里数一数二的专家,当黄鑫演奏完站起身,他们全都热泪盈眶。

  虽然黄鑫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可每当他把双手放在琴键上,整个人都会变得非常兴奋,钢琴是他的快乐源泉。李淑芹喜欢邓丽君的歌,买了一本歌本回来,黄鑫照着谱子自己就会弹了,祖孙俩常常一同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孙子在北屋弹,奶奶在南屋跟着哼。

  ■少年似乎很享受舞台上的感觉,甚至被激发出了从没表露过的潜能

  2007年,在艺术学校的推荐下,经过省里选拔,黄鑫前往北京参加了生平第一次比赛——“青春中国、魅力中华”电子琴大赛,并获得了金奖。一曲《卡门进行曲》演奏结束后,9位评委起立为黄鑫鼓掌,台下的李淑芹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黄鑫的音乐天赋被当地媒体报道了,不久便引起了一位网络“拍客”的注意。此人名叫戴哲岩,专门用摄像机记录身边不同寻常的人和事。他找到黄鑫后,开始不定期地跟拍,并将视频上传到网络。就在网友们对这位“音乐阿甘”唏嘘不已的同时,视频的点击率也直线上升,突破了千万。今年初,黄鑫被优酷网评为“2009年度优酷音乐牛人”,并受邀出席在上海举办的颁奖典礼。

  网络上的言辞并非都那么入耳。有人说这是黄家奶奶在炒作,有人说把黄鑫捧成这样,我们正常人算什么?还有人说再好不也是个傻子吗?年过七旬的李淑芹接受不了,干脆不再上网,眼不见心不烦,但她依然决定多带黄鑫走出家门。

  “我一个老太太办啥事也难,就寻思有机会展示一下黄鑫的才艺。他这样的孩子模仿能力强,多接触社会就能多学点知识,也能有更多的好老师指点指点他。”

  正是在这次颁奖典礼上,东方卫视的《欢聚世博,全家都来赛》栏目看中了黄鑫,邀请他和奶奶参加这档家庭才艺选秀活动,活动决出的前三名将加入上海世博会开幕式的表演。从海选到40强、16强、12强,在奶奶和吴老师一家的陪伴下,黄鑫过关斩将,用琴声打动了无数观众。为了增添新意、顺利晋级,吴爱丽请来老师教黄鑫演奏葫芦丝,不料没出一个小时他就吹得有模有样,再次让周围人惊讶不已。

  黄鑫似乎也非常享受走上舞台的感觉,甚至被激发出了从没表露过的潜能。在导演的要求下,他第一次开口演唱了《月亮代表我的心》,惹得满场人留下了不少热泪。跟奶奶彩排节目时,看奶奶总踩不上点,不是早了就是晚了,他急得大叫“跟上”,还懂得放慢自己的速度与奶奶配合。最终,黄鑫止步在了10强前,获得了第11名的成绩。虽然李淑芹有所遗憾,但看到孙子一脸风平浪静,也就平复了心情:“只要他高兴就好。”

  如今,在北国江城,黄鑫已经是无人不晓了,每次去机场,总有热心人追问“又出去比赛呀”?李淑芹的心脏不好,又有高血压,陪伴黄鑫的任务常常由吴爱丽一家承担。毕竟70多岁了,一旦自己不在了,黄鑫怎么办?每每想到这里,吴爱丽一家就安慰她:不用愁,有我们呢。

  东北两家人

  ■采访手记

  4月中旬的吉林市没有一点春意,昆明街的路上还残留着未化的积雪。在略显简陋的音乐教室里,吴爱丽的妈妈赵秀杰陪我等着奶奶李淑芹的到来。

  还在机场时,赵秀杰就发短信告诉我,不能去黄鑫家采访。原来黄鑫的爸爸眼下回到了吉林,因为上了多次电视,不少人都了解了黄鑫的身世,让他感到很没面子,对自己的母亲和媒体都有意见。

  快人快语的赵秀杰一直帮女儿打点杂事,黄鑫学琴四年来,考级、比赛也多是由她领着来回奔波。有时李淑芹犯病住院或出门走亲戚,无人照看的黄鑫就被她接回家,管吃管住。她心疼这个孩子,黄鑫还没学成的时候,她就对李淑芹说,将来这孩子就交给我们吧。她也是对黄鑫的未来最有信心的一个,“我相信他能上春晚,他给全国人做出多大的榜样啊!”

  去吉林之前,我曾到自闭症家庭的论坛上进行浏览,在一封封求助贴里,字里行间透出的满是患者家长的焦虑、绝望、甚至崩溃。那么一个老人是怎样拉扯着这样一个孩子走过了这么多年?赵秀杰对我说,这个奶奶太伟大了。

  推门进来的李淑芹让我颇感意外,利利索索的头发和穿着,裤腿上还有一朵刺绣的大花,怎么也没法相信她已经70开外了。说到曾经的苦,李淑芹一带而过,罗列孙子喜欢的流行歌曲,她记得清清楚楚。唯一让李淑芹感到后悔的是,如果自己能早点有现在的心态,黄鑫也许会更好。

  接近中午,吴爱丽和黄鑫陆续回来了,今天黄鑫在这里吃饭,小屋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瘦高的黄鑫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在奶奶的提醒下才乖乖地叫了一声“阿姨”。

  吃完饭,吴爱丽招呼黄鑫:“来,给阿姨弹个曲子吧。”奶奶说,黄鑫最听吴老师的话,同一件事,别人说他没反应,吴老师说他就照着做。吴爱丽点了一个题,开始打拍子,小屋里立刻响起了激昂的旋律。

  我刚举起照相机,立刻就被不断回头的黄鑫发现了,嘴里一个一个地蹦出“记者”、“阿姨”、“照相”这些词语。奶奶在旁边嗔怪他:“又整这些没用的!”赵秀杰哈哈笑着说:“黄鑫可喜欢采访了。”琴声和着吴爱丽打拍子的声音,还有黄鑫的只言片语和他引发的大家的说笑声,真是一次别有趣味的表演啊。

  12:50,下午上学的时间快到了,黄鑫开始不断看表,反复念叨着“12点50了,12点50了”。一屋子的人安慰他:别着急,赶趟儿,赶趟儿。这里离学校只有几分钟的路。

  离开两家人前,我问他们对黄鑫的未来有什么计划?吴爱丽说他们已经着手考虑建立起一个由黄鑫这样的孩子组成的乐队,尽管经费和人力都存在很大困难,但他们希望为拥有音乐天赋的自闭症孩子找到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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